第881章 苏醒

　　就在奥兰多这个深海阎王也在担忧未来的时刻。
　　雷霆海域。
　　无休无止的雷霆，组成了这片海域最为独特的风景。
　　此时，一道道雷电更加频繁，天空当中，诸多紫色的电蛇狂舞，最终汇聚，形成了一只干枯黄瘦的手臂。
　　这并非虚影，而是真真正正的手臂，只是上面皱纹纵横，水份全无，简直仿佛属于某个将死之人的。
　　“我……狂雷之神！”
　　“阿依达·休耐·因切斯特·博尔古……”
　　“旧日雷霆之支配者……今日，将重新降临于世……”
　　手臂之后，是一个干瘪的身体，只有一具骨架，皮包骨头，脸庞却是显得古朴而威严，跟当日为难幽灵船的模样如出一辙。
　　一个晦涩而低沉的声音，就在海域中来回响彻。
　　对于邪神与旧日存在的那些不可名状之物而言，祂们的真名，就是祭祀的渠道。
　　甚至，当成咒文一般念诵而出，都有着各种奇妙的效果。
　　咔嚓！咔嚓！
　　就在这具干尸说完这几句之后，一道道雷霆落下，直接砸在他身上。
　　沐浴着雷电的毫光之后，干尸原本瘪下去的身体，顿时丰腴了一点，仿佛充了一点气的人偶。
　　“啊……雷霆啊，你依旧是被我支配的力量……”
　　“世界即使隔离我，也不能夺走我所有的权柄……”
　　“电与光，以及那毁灭的雷霆，都是我力量的源泉……”
　　狂雷之神阿依达喃喃着，伴随着祂的汲取，整个雷霆海域的范围在不断缩小。
　　大量乌云被浓缩、吞噬……这个旧日邪神的身体之内，好像有着一个无底洞，即使是雷霆之海的乌云与雷电尽数吞下，也不过令它大概回复了一点，看起来不像随时要死的样子了。
　　“啊……可恨啊……如果我获得了幽灵船……我立即就能恢复当初的巅峰……”
　　“那个夺走它的邪神……身上有着异界的气息，我不会闻错的。”
　　“等到我完全恢复之后，阿依达会找到祂，让祂为之前的行为付出代价！”
　　巨大的身影咆哮着，就要消失在天空中。
　　“阿依达……”
　　这时候，一个低低的喃喃声，骤然自四周响起，忽远忽近，听着就令人毛骨悚然。
　　“阿依达……阿依达……”
　　海平面上，大量的泡泡浮现出来，白色的泡沫堆砌，形成了一张扭曲的脸孔。
　　“是你……”
　　阿依达显得有些恍然，又有些警惕：“你们这些深海支配者、混乱与扭曲的集合、黑暗的沉沦、灵魂诱惑者……居然也出来了！”
　　“你跟我都感觉到了……”
　　泡沫人脸声音沙哑，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不安感：“这个世界……已经被改变！有着一尊存在，率先突破了封印……正是由于他的举动，再加上我们一贯的努力，终于令我们可以突破束缚，来到真正的世界……”
　　“是啊……真正的世界……”
　　阿依达贪婪地呼吸了一口：“我警告你们……不要做出任何太过破坏稳定的事情，否则如果牵连到了我，我一定不会介意让你们被雷霆净化！”
　　“得来不易的自由，我们当然会珍惜……更何况，许多我的同类，此时都急需修养……”
　　泡沫人脸毫不在意地笑了笑，旋即一个个炸开：“我们前来联络你，只有一个目的……那就是在对付外来者的时候，我们可以联手！”
　　“联手！”
　　等到人脸消失之后，阿依达脸庞上就浮现出来明显的冷笑：“跟你们这群黑暗之子联盟，做梦！”
　　实际上，利益只是一方面。
　　阿依达最害怕的，还是这些深海支配者们乱七八糟的个性。
　　这种特质，甚至已经超过了理智，就是他们本身的一部分，根本无法驱除。
　　就如同地狱中的恶魔，无法驱逐自己的混乱本性一样！
　　“联手对付……那个外来的邪神么？”
　　雷霆巨人屹立在海洋之上，沉默不语。
　　原本，这个世界有着限制，但凡超过界限的存在，都会被隔离在真实世界之外，分层关押着。
　　但那个先驱者，或者是外来邪神的举动，却是相当于在原本的监牢中打了一条通道逃脱，又被其它犯人利用起来。
　　实际上，这个比喻都不太准确。
　　正确地来说，就是方元本尊的逃离，给原本坚固的栏杆上开了个口子，形成的多米诺骨牌效应，最终令整个世界的防御机制崩溃，逃出来一大批邪神。
　　“我几乎可以肯定，第一个逃脱的，就是上次获得海盗船的家伙！”
　　阿依达对此无比自信。
　　外来的邪神，虽然受到的关注更大，但也有便利，至少，对于世界的意志，不会那么束手束脚。
　　这样的一尊存在，加上幽灵船的帮助，就有了从隔离中逃脱的可能。
　　“不过，这些深海支配者有一点说得对，我必须去找到他，清算一下我们之间的债务……当然，在此之前，必须先回复巅峰的状态！”
　　阿依达喃喃着，身影消失在海面上。
　　被封印这么多年，骤然解封之后，祂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弥补与恢复。
　　“外来者！纵然你的命运一片迷雾，但属于你的死兆之星，绝对已经冉冉升起！”
　　说出一个诅咒之后，阿依达身影炸开，在一团雷电中消失不见……
　　……
　　作为狂雷之神所诅咒的对象，方元此时，正抓着船头的栏杆，看着远方一颗星辰闪烁。
　　“尊敬的海盗王阁下！”
　　在他身后，三个海盗总督，与比尔屠夫等一干心腹都是站定。
　　“海盗王城已经重新安定下来了，但没有了贸易的进项，光靠原本的库存，也支持不了很久……”
　　“毕竟换了一条航线，要不要通知其它商船？”
　　“但这么做的话，跟放消息给海军有什么区别？你这个蠢货，想迎来海军的围剿么？”
　　……
　　下属一多，事情就烦。
　　很快，一群人就为着各种问题吵了起来。
　　方元冷眼旁观，看几个人在为自己谋私利，又有几个海盗是一心为大局而打算。
　　“安静！”
　　默默观察片刻之后，方元不得不承认。
　　绝对忠诚什么的，除非利用各种法术强制契约，控制心灵，否则就是个妄想。
　　“好了，我想知道我们现在究竟能聚集多少力量。”
　　方元随手一指：“爱德华！”
　　“尊敬的海盗王阁下！”
　　爱德华略微欠身：“经过盘点，我们此时的主力有：四艘传奇海盗船、十二艘超凡船只……”
　　光是这一样，就已经非常吓人。
　　在之前没有蒸汽时代的大海，是足以吊打任何一国的力量。
　　“除此之外，还有蒸汽铁甲舰七艘，来自海盗总督巴尔曼，一级战列舰二十艘，二级、三级战列舰五十艘，这是综合各个海盗总督残存实力的结果……其余小船不计其内，另外，还有一个麻烦，那就是水手紧缺，不过在这方面，尊敬的东方海盗总督执·汪，愿意给我们解决难题！”
　　“是的，尊敬的海盗王阁下，我们东方什么都缺，就是不缺人！目前的水手缺口，只需要通知一下我的人，立即就可以补上！”
　　汪执上前，略微欠身，谦卑地一笑。
　　“很好，招募新海盗的事情，就交给你了……”
　　方元立即放权，没有丝毫担心。
　　实际上，只要他掌握着四艘传奇海盗船，就起码掌握了这支海盗大军一半的实力，根本不怕哪个闹腾。
　　“阁下，还有一件事，急需你去解决，就是那位人鱼公主俘虏，为了她，那些人鱼海盗已经与我们交涉过多次，并且，这位公主本人的态度也很成问题！”
　　这时候，比尔上前一步，轻轻说着。
　　“那个人鱼小妞，等会我去劝劝她！”
　　方元不以为意地摆摆手：“给她点时间，再将情况跟她说明，她总会臣服的，除非自己不想活了。”
　　“好了，坏心眼的家伙们，准备大干一场吧！”
　　分配完任务之后，方元拍拍手，结束了这次的召见。
　　就在这时，一种异样的感觉，忽然自远方传来。
　　一瞬间，方元仿佛掀去了某层薄膜，连带着这个世界都变得清晰了许多。
　　他望着自己的右手，脸上满是凝重之色：“雷霆海域……雷神……还有这种感觉……”
　　砰！
　　这时候，女巫卡塞尼娅尖叫一声，手里的水晶球也落在地上，碎了一地。
　　最关键的是，玻璃渣当中，清晰地倒映出诸多黑色的眼睛，带着邪恶的光芒，似乎在贪婪地窥视着这一切。
　　“我看到了死亡……还有黑暗！”
　　“那些远古的邪神……还有来自旧日的世界支配者……将会逐一回归，取回祂们自己的东西！”
　　“整个世界，将会沉浸在血与火当中……”
　　女巫眼珠发白，以一种神棍的语气说着。
　　“头儿……我……”
　　片刻之后，卡塞尼娅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，脸上的表情很复杂：“我刚才说了什么？”
　　“你预见到了一场大危机，旧时代的危险，即将来临！”
　　方元双手环抱，注视着远方的风浪，露出一丝冷笑：“不过……也算不了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