縱使晚風吹

容煙

都市生活

晚风01
《纵使晚风吹》
文/容烟
-2023.07.11
半夏小说独家发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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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章

縱使晚風吹 by 容煙

2024-11-23 23:55

  吹呀吹呀66
  商未晚下定决心,绝不让欺负她的人好过。
  所以请求沈沂帮忙起诉郭伟,并且拿出了以前在公司时郭伟言语骚扰她的那些音频,沈沂决定以职场性|骚扰、故意伤害罪、强|奸未遂起诉对方。
  她佯装平静地跟沈沂商议这些,余光却能看到程阙。
  他站在那儿,目光灼热地盯着她看,似是要把她的心口烫出一个洞。
  等到商议结束之后,沈沂离开去忙。
  病房里的热闹却未散,周公主担心她,在病床前关切地问了一句又一句,但她昨晚镇定剂的药劲儿还没过,再加上昏迷之后,梦境里光怪陆离,醒来时还有些恍惚,不过是强壮镇定做完了自己一定要做的事,此时虽还能耐心地回复周公主的问题,但精神逐渐萎靡,连打几个呵欠后,眼睛里雾蒙蒙的。
  周悦齐见她如此,也不敢再打扰,把她摁在床上,又掖了掖被子:“你什么都别想,好好睡一觉,凡事都有我们呢。”
  商未晚莞尔:“有你们真好。”
  听着很像敷衍的一句感谢,却是她真心实意说出来的。
  之后病房里的人都散了出去,顿时安静下来。
  商未晚闭上眼却睡不着,脑子里走马观花地想着事儿,心头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头,有种难言的悲伤。
  不知为何,刚才程阙看她的眼神,总在她脑海里回旋。
  对视的时候,她很想哭,却忍住了。
  她不想再在程阙面前表露自己的脆弱。
  蓦地,病房里突兀地响起一声熟悉的叹息,他走到病床前的脚步很轻,抬手覆在她抖动的眼睫上,凑近了询问:“身上疼不疼?”
  商未晚的睫毛轻轻刷过他的掌心,温热的触感让她酸涩的眼睛变得舒服。
  她喉咙微动,吞咽了下口水,小心又低声:“你没走呀?”
  在黑暗之中,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。
  商未晚甚至可以闻见他身上的烟草味,混杂着一丝迷叠香的味道,像极了市面上卖得极好的一款香水的味道。
  她鼻子皱了皱,眉心也触过他掌心,皱成了一个“川”字,话音开口却还是伪装得很好的不在意:“你又是在哪个风月场里刚混迹完来的?身上的香水味都没散。”
  程阙抬起空着的那只袖子闻了闻,感觉没什么特别。
  可听她这么说,心下舒坦了不少,掌心享受着她睫毛刷过的触感,目光落在她有些苍白的脸上,呷着笑道:“你在意?”
  “我不在意。”商未晚吸了吸鼻子:“味道不太好闻。”
  “昨个儿我在你病房呆了一夜。”程阙松开手,“我去哪儿鬼混?”
  那一瞬阳光还有些刺眼,商未晚眉头皱得极紧。
  可很快又适应,她看向程阙:“你为什么会来?”
  “沂哥给我打电话。”程阙说:“我放心不下。”
  商未晚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,只好沉默。
  “你还疼不疼?”程阙问。
  商未晚抿了下唇:“还好,不算疼。”
  就是擦伤的地方都泛着灼热,让人不太舒服。
  “那就是疼咯。”程阙瞟过她的身体:“具体哪儿疼?”
  “都还可以。”
  商未晚病房里面对着一扇很大的玻璃窗,正是阳光炙热的时刻,晃得她整个人都蔫巴,昏昏欲睡,却还在撑着精神跟程阙说话,说了几句便有些含糊不清。
  程阙也看出她此时的疲惫,掌心再次复上她的眼睛,“睡吧。”
  晃眼的光被遮挡,商未晚皱着的眉心舒展开,侧躺着睡觉。
  匀长的呼吸声在病房里持续许久,程阙才拿开有些发僵的手,但那一瞬商未晚嘤咛了声,似是被光刺到,忽然变得不安稳起来。
  程阙立刻起身拉了窗帘。
  商未晚重新归于平静。
  程阙坐在病床前,咬了一支烟,一直没抽。
  他就直勾勾地盯着睡着了的商未晚看,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哪儿让他着迷,让他沦陷。
  ……看不出来。
  但她皱着眉闷哼的时候,程阙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。
  可能是做了噩梦,唇色都跟着发白。
  昏暗的病房里,程阙抬手拍着她的背,温柔又缱绻地凑过去吻她的额头,试图驱走她所有的痛苦。
  等到她睡熟,程阙才出了病房。
  乘电梯到12楼就是郭伟的病房。
  主刀医生徐嘉树,程阙也认识,刚好在走廊遇见就打了个招呼。
  程阙问他:“他伤口在哪儿?”
  “腹部。”徐嘉树已经很了然他的行事作风,“避开手术部位,脸和下半身都可以,脚是最合适的,脚趾和脚掌心都是不错的地方,他昨天手术的时候是全麻,现在麻药劲儿刚过去,正好有点疼。”
  程阙勾唇笑了下:“你还是没变啊老徐。”
  徐嘉树扶了扶眼镜,和善微笑:“切忌不要弄裂伤口,我不想做二次手术。”
  “有难度?”
  “手术没难度。面对他的身体有难度。”
  程阙朝他比了个“OK”的手势进了郭伟的病房。
  郭伟正试图通过玩手机来缓解麻药劲儿过了的痛楚,程阙推开病房进来时,他还以为是护士,放下手机吼道:“你们这医院怎么回事儿?病人都疼成这样儿了看不见?非得我疼死……”
  在看见程阙那张脸时,所有的怒骂戛然而止。
  郭伟瞳孔微缩,立刻拿起手机准备报警,但程阙只轻笑道:“你想清楚,这个电话拨出去,你女儿明天会被学校开除。”
  郭伟立刻松了手,“你……你不要以为你可以只手遮天!”
  “我哪有那本事。”程阙搬了把椅子,大马金刀地坐在他对面,看他激动起来肥肉都在狂颤,却像是欣赏一只猪在猪圈里无能狂怒奔跑求救,却无能为力的样子,等到欣赏够了才道:“还有你在万青证券MD的职位。”
  郭伟把手机放下:“你……你想怎么样?”
  程阙咬了一支烟点燃,整个人懒散又倦怠,却没人敢忽视他身上的恶劲儿。
  他歪着头站起来,抬手解开衬衫的袖扣,挽起衬衫袖子,露出一小节坚实的小臂,“你昨儿做了点什么?心里没点儿数?”
  每一个动作都被他做得极致优雅,一副雅痞相,地道的京腔让人听着很舒服。
  可郭伟吓了一哆嗦,“我……我知道错了……我不该……”
  “有什么不该?”程阙的烟头儿扔到地上,一手撑着床边跃到床上,黑色皮鞋经过一早的奔波已经染上淤泥,他斜睨了郭伟一眼:“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?”
  郭伟吓得求饶:“程少,我……我错……啊!”
  求饶的话还没说出来,程阙的脚径直踩在他膝盖上,拧了一圈又一圈。
  他语气淡淡:“你不该动她的。”
  病房里传出凄厉的号叫,护士正要进去查房,却被徐嘉树喊住:“他麻药劲儿刚过,挨不了疼的人,你进去容易被迁怒,等会儿他就好了。”
  护士一怔,看着徐嘉树就像看到了天使一样,眼里直冒星星。
  五分钟后,程阙掸了掸身上的浮尘,从病房里走出来,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模样。
  跟徐嘉树抬手招呼了声:“谢了啊老徐。”
  徐嘉树问他:“没给我惹事吧?”
  程阙耸耸肩:“你知道的,我这人一向很Peace and love。”
  “去你的。”
  程阙朝他挥挥手:“改天请你吃饭。先走了。”
  等他离开以后,护士才进去查看,一推门进去就闻见了一股尿骚味。
  护士走近才发现,四十多岁的男人此刻躺在病床上涕泗横流,丑陋无比。
  本着“医者仁心”的心态,护士问他:“你咋了?哪儿疼?”
  郭伟摇摇头,“我……我……悔。”
  护士:“……”
  商未晚的伤不大,却被摁在医院里强制养了几天伤。
  总归是在赵南星的地界上,还有一个当外科主任的徐嘉树,根本没让商未晚担心费用的事儿。
  而从那天住院以后,尤凌、杜芮、Vivian都给她发过消息。
  商未晚挑挑拣拣地回了几条,Vivian发来的消息都很人性化,告诉她工作安排,让她不必担心,安心养伤。
  在医院的这几天,阳光好的时候她就下楼晒太阳,不怎么玩手机,也不怎么跟病友聊天。
  偶尔赵南星会来找她聊聊天。
  这件事刚发生时,赵南星就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绪,这才得知商晴去世的消息。
  商未晚都错愕几秒。
  她其实并没有刻意隐瞒过商晴去世的事情,但她身边好像只有程阙和宫程知道。
  赵南星试图安慰她,却发现她并不需要安慰。
  她一个人冷静地度过了一天又一天。
  有天她俩在医院楼下的长椅上晒太阳,赵南星忽然感慨:“姐姐去世你为什么没跟我们说?我也应该去吊唁的。”
  “忙忘了。”商未晚笑笑:“很匆忙,我回老家给她办的葬礼。”
  “都是你一个人操办的吗?”赵南星说着有些心疼地看向她。
  商未晚抿了抿唇:“差不多。”
  在云京的时候,程阙包揽了大部分的事儿,可她一个人拎着骨灰开车回到榕城后,几乎都是她一个人扛下来的。
  “你该说一声的。”赵南星揽着她的肩,“我们还可以陪陪你。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,你得有多伤心。”
  商未晚微顿,“其实还好。”
  赵南星拍拍她,无声地安慰。
  商未晚才道:“那时候,程阙一直陪着我。”
  “那你和他,怎么办?”赵南星也看着这些天程阙常往医院跑,在商未晚的病房里一坐就是一天,两人之间总暗暗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,是一对璧人,但又好可惜。
  “不知道。”商未晚如实以告:“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。”
  商未晚其实很清醒,程阙不可能放弃联姻,也不可能放弃明季集团跟她在一起。
  最关键的是,他不会爱上自己。
  可是这些天,他窝在病房里看她的眼神,真的说不上来多清白。
  商未晚都不太敢看他的眼睛,总是避开。
  赵南星问她:“分开以后会对你有影响吗?”
  “不知道。”商未晚想了想闷声道:“其实我是个反应有些迟钝的人。我姐去世的时候我也是隔了很久才慢慢觉得痛苦,然后再平复,再偶尔感到痛苦。跟他分开的这段日子也是,偶尔痛苦,偶尔自愈,再痛苦。”
  这是个极其复杂的过程。
  商未晚清醒地看着自己跳进了这个火坑,此时正艰难地往上爬。
  赵南星想宽慰她几句,话到嘴边又语尽词穷,不知道该宽慰什么,只能拍了拍她的肩,“要是难过可以找我喝酒。”
  商未晚笑了声:“行。”
 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,赵南星把从周悦齐那儿听来的八卦讲给商未晚听。
  据说苏欣生下的女儿不是郭伟的,而郭伟一直想要个儿子,在外边出轨养着小三和女儿,又找了个小四,最近刚怀孕,据说是个儿子,郭伟一出事儿,好多人都聚到了医院来,东窗事发,打成了一锅粥。
  郭伟的风流烂账一箩筐。
  商未晚听了也只是笑笑,而赵南星说完了站起来,“我先去值班。”
  “这就走?”
  “我再不走,那边儿就望穿秋水了。”赵南星朝着程阙站的方向努了努嘴,然后俯身凑在商未晚耳边说:“不管什么时候,听从你心,我们永远支持你。”
  说完以后立马朝反方向走。
  程阙这才慢悠悠地走过来,还拎着个粉色保温壶,散漫地坐在她身边,“今儿身上还疼么?”
  商未晚回答:“好多了。”
  她瞟了眼保温壶:“这是什么?”
  “鸡汤。”程阙说着拧开,舀了一口喂到她嘴边。
  商未晚的唇色还没恢复,仍有些苍白,抬头看向程阙。
  四目相对,程阙说:“张嘴。”
  商未晚喝进去,有些烫,她皱了皱眉。
  程阙问:“不好喝?”
  “你熬的?”商未晚不答反问。
  程阙自己喝了口,烫得他舌头发麻,缩了缩嘴,“我哪儿有这手艺,买的。”
  商未晚哦了声,尔后低下头。
  她知道一直拖着不是个办法,没名没分地接受程阙的好也不是个办法。
  她跟程阙之间像是一个死局,找不到破局之法。
  思索片刻,干脆把刚才从商未晚听来的郭伟那些风流烂账讲给他听。
  程阙冷笑一声:“人渣罢了。”
  商未晚却侧眸望过去,他的脸棱角分明地隐在光里,鼻梁坚挺,整张脸都像是造物主惊心捏造出来的。
  她忽地低声说:“程阙,你忍心让我当你的小三小四么?”
  程阙一怔:“什么意思?”
  商未晚深呼吸了一口气,闭上眼要跟他断干净:“你以后别再来了。”
  她的道德感真的在摇摇欲坠。
  程阙顿了下问她:“为什么?”
  “我们之间没关系了。”商未晚说:“你不用来照顾我。”
  “要是我偏要呢?”程阙问。
  这下换成商未晚不解:“为什么?你个没心的人总在我这儿晃荡……”
  话还没说完就被程阙打断:“看不出来么?”
  他掌心又摸出兜里的烟,却捏在手里没抽,来回把玩着缓解自己的紧张:“我在意你。”
  气氛有一瞬的沉寂,萧瑟的秋风吹过,云京市的秋天来得猝不及防。
  商未晚也有些没反应过来,那四个字在她耳边回荡,却跟他以前说过的话相悖。
  良久,商未晚硬着心肠说:“风流浪荡子哪里来的心能分我一颗?别骗我了。程阙,你走吧。”
  程阙来了几天,被赶了几天,再多的耐心也快消耗殆尽,冷着一张脸道:“我他妈现在长心了不行?全扑你身上了看不出来?”
  早上熬鸡汤还给他手烫个好歹。
  商未晚闭了闭眼,声音有些闷:“那你的联姻呢?你的明季集团呢?”
  “妈的。”程阙爆了句粗,“我一颗心全扑你身上了还联什么姻。我再不是个东西也不能娶我哥的女人。”
  他意识到自己被逼得有些失控,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情绪。
  隔了会儿才道:“商未晚,我跟你说过,我是明季集团的弃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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